在幸福與不幸之間發明了小確幸,
在整形和沒有整形之間發明了微整形,
在歧視和平視之間發明了Microaggression,
在特辣和小辣之間發明了2 3 4 5 10小辣,
在封城和解封之間發明了微解封……
這是「時代趨勢」?
廣泛但微小的中間地帶模糊了事物的原有外延——終究是想用曖昧攻破意義的邊緣,將每一個內容物的原有外延瓦解。
它可以是善的,因為它能夠組合和喚發出新的意義,但為何它普遍會有惡的傾向?
「微」和「小」字質上是中性的,問題是人如何利用它來掩蓋事物的表義,編作一個又一個謊言。故它的惡不在它的微或它的小,而在它訛騙成分的多寡——
「我沒有整形,我只是微整形而已」;
「我沒有封城,我們已經微解封了」;
「(我哪有歧視?)不!你這句說話包含了microaggression而你不知道而已」……
它雖然「微小」,但為事物的真假值製造出龐大的變量。滑頭的人正利用這些變量走盞,好讓自己能夠迴避觸及事物的本真:「我沒有自欺欺人,我只是微自欺欺人而已。」
透過冠以「微小」,一些本該否定的東西成功獲得了肯定,一些沒法容忍的東西現在可以被容忍了。
「我唔食得辣㗎喎。」
「食10小辣囉。」
「咁好囉。」
它在強制所有人提升對外界的容忍程度,強行地容忍。可是,「微調」的權力在他們手中,這股權力大到他們可以宣稱「一切都沒有改變,我們只是在微調而已」。
你有沒有察覺到,你已經微微適應了這種慣態。
作者